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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国后期,新桥老街上的芮润生首开了一爿奉茶兼有说书的茶馆店,座落在离老桥十多米处,店面在街后的第二进,一排四间平房。大门朝东,说书坊占房三间,可放七八张八仙桌,靠北墙用木板搭一个说书艺人开讲的桌台。台上没有布景,一张凳子、一张课桌,桌上放一块黑里透红的“惊堂木”,是说书艺人的道具。
茶馆店上午供新老茶客喝茶谈天,茶客大部分是街上的老年人,一般都有点身份,农民很少上茶馆店喝茶的;下午和晚上说书艺人开讲,听众买票听书,期间也供茶。茶馆店主人芮润生,本人也会说书,他熟读许多古典名著,尤其是除暴安良为主题的侠义长篇,他还会结合实际生活自编段子。他说的是“大书”,如《飞剑奇侠传》。他在台上说书,坐在下首或台下头排的徒弟,嗯嗯啊啊,边击板边“拖下板”。听书人多的时候有百余人。老茶客座位也多固定,他们靠近书台坐,边喝茶边听书;座位不够时,就有人站着听。说的长篇书目有《七侠五义》、《岳传》、《西游记》、《水浒传》、《三国演义》、《彭公案》、《施公案》、《今古奇观》。也有一些书目很有地方特点,如《常州大侠白泰官》、《卜灵望》、新编《褚凤娣》等,说这些地方书时听众更多。为适应听众的需求,大约二三十天就要换一个说书艺人。名声大的有金荣光,新桥金家庄人,抗日战争前40多岁,到芮家唱道情,专唱“隋唐传”,还搭搭板;还有专说《岳传》的张荣生。有时也换一种艺术形式,如请来苏州的评弹艺人。听评弹的人少些,那是“阳春白雪”,但有文化、有身份的人爱听,书钱可以多收些。
那时一次喝茶、听书一般三五个铜板。说书艺人自有揽钱的招术:在说到最精彩、最紧张的当口,他会突然一拍惊堂木,站起身说:“各位先生,欲知下情,明日请早!”这时,往往会有人出来联络临时加书钱,要艺人接着往下说,这时会有人拿着托盘到台下收钱。行话管这叫“拨书”。
茶馆店有时还是调解民事纠纷的好场所,民间有人称之为“吃杠茶”。什么意思呢?就是新桥或近处的村民等因为造房子、兄弟分家、打架吵闹等矛盾激化,引起了争端,为了调解,他们便请上地方上的“大先生”(即有权威、声望好的人)上茶馆。有一位叫高伯林的大先生,当时称“里正”,家住西刘家塘,有家财有文才,周围村上人都很尊重他。凡因买卖田土、房屋、耕牛等,双方都去请高大先生吃“杠茶”进行调解、做纸。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,江家塘一名叫陆金林的“憨头”将一块田卖给陆才生,田价讲好后,卖主提出田里已下了麦种子,要加算,卖主不同意,买卖双方就大吵大闹起来。于是俩人就去请高大先生“吃杠茶”。高对买主陆才生讲:我曾借你耕牛耕田,牛腿被你不小心拆坏了,没有要你赔;现在陆金林问你要加点种子钱和工钱是应该的,从来没有卖“白田”的。陆才生无话可说就答应了。旧时代民间“吃杠茶”对社会和谐还是有一定积极作用的。
——万炎